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献给一座城市的所有情怀

HLJ-3/23 六点整还是七点整(作者注:“整”是动词[笑哭])

【章节提要:黑龙江下雪的程度,有时可能会超出咱们的认知。】

【注:这张照片是夏天拍的,还没下雪[笑哭]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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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我们赶紧打开前后门,给屋里通风,所有人全都撤到了后院。几分钟过后,龙树森进屋把酒瓶盖拧上了,拿着瓶子出来,把它埋到了雪堆里。“警报”解除,我们把门关上,往炉子里多添了些煤,以免屋里太冷。
    “都怨你,飞哥。”龙立群委屈地说,“你为啥送我一瓶这风格的伏特加,我就算有房子,也不敢卖给你了!你这瓶盖儿一拧开,小区业主群怕是要沸腾。”
    “我、我什么时候说要买房了?”
    “哥呀,你看你,话都说到这儿了,买不买的,先听我给你掰扯掰扯(分析分析)呗?就占用你一两分钟的时间,保证不耽误你吃饺子。”
    “别别,真不用……”
    “哎!你们不提‘饺子’我还忘了。”龙喜丰进屋走到饭桌旁边,夹起一个饺子,尝了尝,“还行,没凉。咱接着吃饭吧,生活还得继续啊!”
    “喜哥,你坐着吃多好,站地下多凉啊。”龙瑞说。
    “我坐不住,这凳子有点硌得慌。”龙喜丰摇摇头,“万万没想到,我在克拉玛依折腾了三个多月都没啥事,回到家一个哧溜滑(滑倒)把我摔懵了。本来我是到哈西站转车,两趟车前后间隔一小时,我就先出站了,寻思吃个饭,结果可倒好,饭没吃成,还差点误了回大庆的车次。”
    “我就说嘛,你到哈西站的时候吱个声(说句话),我开车上哈尔滨接你去。”我说,“还省得你买票,油钱不用你管,你就躺后座休息就行了。”
    “那是!我是搞石油的,认真说起来,你去加油站一趟等于倒贴200块钱加油费给我呢。”龙喜丰笑着说道,“二齐子,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?”
    汗,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。

    吃完饭,我回房间刚要躺下,忽然听到有人敲门。
    “笃笃笃”
    “谁?”
    “飞哥,是我,小龙啊!”
    “啥事儿呀?”
    “哥,我就想打听打听,你那瓶山楂伏特加到底送给谁的?”
    “你没事儿老打听啥,赶紧回屋睡觉去。”我说。
    “哥你就告诉我呗!”
    “不告诉你!”
    “你不告诉我,我就把你鱼竿藏起来。”
    “你藏我鱼竿我削你嗷!”
    “你削我我就找冰姐去,看你俩谁ne(一声,‘厉害’的意思)。”
    “你找冰姐……你……你少拿冰姐吓唬我啊,冰姐才不稀罕(懒得)管咱俩这事呢。赶紧回屋睡觉!”
    “哎哎,飞哥你别走啊,我还没说完哪!”
    “还有啥事?”
    “嘿,那啥,”龙树森说,“我上你这屋待会儿呗?我屋那窗户有点漏风,不知道是塑料布没钉好还是墙皮掉了,一个劲儿冒凉气。大半夜给我冻哆嗦的,睡不成,我和立群还有焕晨、晓春都转移到你这屋吧。”龙树森说。
    “。。。行吧!”


    “哎!你看这屋多暖和,”龙树森拍了拍炕头,“立群,你们三个就在这儿吧,我搁(我在)炕梢(炕尾)躺着。”
    “欧了!”
    “你那屋窗户是不是没裹塑料布?”我说,“喜哥十月份去的克拉玛依,可能临走前没来得及整。”
    “明早咱早点儿起来,把那屋窗户包上吧。”龙树森说,“喜哥出差刚回来,肯定干不动活儿,咱帮忙给他家里捯饬捯饬。”
    “行,我定个七点的闹钟,咱早点起。”我说。
    “你逗我呢!”龙树森拿出手机,“明早咱还得坐火车去哈尔滨,七点起来哪赶趟(来得及)啊?闹钟我定好了,六点整。”
    “七点再整呗。。。”
    “六点整吧,早整完早出发。”
    “你起嫩(那么)早干啥,呼棱呼棱(形容抖塑料布的声音)的,再给大伙儿整醒了呢?”
    “那要不,等从哈尔滨回来再整?”龙树森说,“这两天降温,屋里一整(动不动)就怪老(非常)冷的,再耽误几天就没个整了。”
    “也行,那等咱回来再整!”


    一夜无话。今晚确实是降温了,外头大北风呜呜地刮,后院的树让风吹得稀里哗啦。冷风隔着一层玻璃,将窗户上裹的塑料布吸过去,屋内外的温差使空气中的水蒸气在塑料布上凝结,遇到寒冷,就瞬间冻成了冰,在塑料布上结成窗框的轮廓。冷气从铝合金窗框底下滑轨的空隙中钻进来,在窗玻璃靠近屋里的一侧形成了霜花,霜花绵延伸展,像是微缩的杨树林儿。我们在屋里烧着炕,挺暖和,我裹着棉被,听见外屋地有“唰啦、唰啦”的塑料布响声,估计是龙树森原先那屋的塑料布真漏风了。不行啊,这得整啊,这要是不好好整整的话,一下雪屋里还不变冰窖了!我这样想着,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,到龙树森原来那屋,打开电灯,先用胶布把漏风的地方暂时封了起来,等过两天,我们搁哈尔滨回来,再细整。

    第二天一大早,我们几个睡眼惺忪地爬起来,收拾收拾,准备出发。
    “都吃饱没?”喜哥说,“身份证啥的都带好了啊,别一出门又回来拿。立群、焕晨、晓春,你们几个都收拾完啦?”
    “欧了,哥!”
    “那咱走吧,钥匙我带着。”龙喜丰把双肩包一背,水壶一拎,说着就往外走。
    “哥,我鞋带开了。”龙晓春说。
    “瞅你,鞋带都不会系,啥时能长大啊。”龙喜丰说,“来,我给你整,——哎哟!”
    “喜丰,我来吧。”我说,“你注点儿意别弯腰,昨天刚摔完可能感觉不出啥来,今天再观察观察,不行你就在家歇两天,先别去钓鱼了。”
    “没事儿!这才哪到哪啊,我去哈尔滨溜达玩儿,又不干活。”
    “你别大意了!”
    龙焕晨背着个小包,跑在喜哥前面,把大门门栓一拉,打开门。“哎哟我去!”龙焕晨惊叫一声,“喜哥,你在家待着吧,咱今天好像走不了了!”
    “咋了?”龙喜丰问。
    “外头下雪,咱出不去了。”龙焕晨说。
    “下雪怕啥的!”龙喜丰说道,“不就一铁锹的事儿么?来,抄家伙,咱扫扫雪。”
    龙焕晨拉着龙喜丰到了门前,伸手指向门外堆着的、足有一层楼高的、把门口从上到下整个封住了的积雪。
    “哥……”龙焕晨惴惴地问,“咱,咱从哪儿开始扫起啊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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