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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LJ-10/23 英雄所“赠”略同

【章节提要：我按照老彼得的建议修改了设计方案，但受到了冰姐的质疑。】

    二十分钟后，冰姐办公室。

    “你俩谁先汇报呢？”冰姐坐在办公桌前，看看我，又瞅瞅龙安达，微微一笑。

     “那个……”我刚要说话，龙安达这家伙却一个箭步插过来，把报告往冰姐桌上一拍，开口就说：“油田产量喜人，已开采的区域，产量又创新高。我们团队已经掌握了这一区域的油气田分布，勘探队员正在记录数据，预计下周出结果。”

      “你着啥急呀？”我说，“先来后到懂不懂？”

      “本来就是我先到的吧！”龙安达说道，“冰姐，是不是我第一个进的办公室门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冰姐正拿着报告一页页地浏览着，没有接龙安达的话茬。龙安达在底下悄悄地推了我一下，“嘁”了一声，我回呛了他一句“哼”。

       “挺好，照这个节奏，我们距离实现今年的产量目标又近了一步。”冰姐看完报告，点了点头，给龙安达竖了个大拇指。

       “看！冰姐夸我呢，羡慕不？嫉妒不？”龙安达胳膊捅咕了我一下，“哎，跟你说话nia。”

     “……傻乐什么啊！上周你就说这周交数据，这周又说下周交，你到底想啥时交呀？”我问。

     “我不得慢慢儿琢磨琢磨么！”龙安达说。
    “龙羽飞，你的工作进度如何？”冰姐问，”到哪个阶段了？“
    “快了，大概还有一段时间，就可以出图。”我说。
    “现在大致画啥样了，简单说一下吧。”冰姐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一支钢笔，拔开笔帽，“几句话就行。”
    “好。”我搬了张凳子，坐下来说道，“正好我手里有个简图，咱们整理一下思路吧。整个设计大概是这么些功能，这里是之前要求的，这个地方是后来又加上去的——”
    “等等，先停一下。”冰姐戴上眼镜，用钢笔圈出了一部分机构的位置，“这是啥意思？彼得让你加上去的？”
    “是的，完全复制了彼得他们曾经使用的方案。”我说。
    “理由呢？”
    “他说这样设计比较有利，”我把凳子往前提了一下，说道，“唉，冰姐，有个事儿我想请你帮帮忙。咱们的工作组刚刚成立，很多人都是从头学起，老彼得对咱没得说，但老斯基那边的情况他说了也不算。所以我寻思着，能不能请你从中协调一下，工作组目前还需要更多的支持。”

      “没问题，作为家里的老大，调配资源也是我的工作之一。”冰姐说，“但是，就现在的这个问题来说，你真的充分利用了手头的条件么？更改的方案是出于何种考虑？”

      “他用过这个方案，可以正常运转。”

      “他没有告诉你细节？”

      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  “你也没问他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冰姐这句话一出来，我立刻有种“接下来要出事”的预感。果然，冰姐的表情严肃起来，她摘下眼镜，放回口袋里，一手转着钢笔，看着我说道：“无论是彼得，还是老斯基，我们最终要做到的事情是，建立自己的工厂。虽然现在有彼得帮助我们，但我们依然要知道这张图上每一处设计的理由，他是咱们的技术顾问，咱们‘顾’了他才会‘过问’嘛，可不能让他闲着啊。”
    “呃……”我挠挠头，“会出问题么？他是咱们请来的专家，以后应该就定居在咱们这里了吧。难不成，他还能跑回西伯利亚去？”

     “也不怪飞哥吧。”龙安达插话，“咱们的成员还是比较年轻，可以慢慢来。”
    “你看他啥时有空，再去一趟吧。”冰姐站起来，“该咋说就咋说，我还真不信，难道彼得来黑龙江是观光旅游的呀。老斯基那头你放心，祁爷现在非常支持我们，这方面基本不会有问题。”
     我们正说着，忽然外头一个人匆匆跑进来，推门便说：“冰姐，楼上水管子爆炸了，一直漏水！”
    “啊？”冰姐喊了一声，出去了。我趁机把饭盒放在了办公桌上，悄悄溜走。

    “哎，二齐子？”回去的路上，龙安达问我，“我咋感觉你手里少了啥东西呢？”
    “没少啥呀，”我说，“就这么多。”
    “不对吧，你肯定落东西了！要不要回去看看？”龙安达问。
    “不用不用，我检查过了，没有缺东西。”我说。
    “真的？”
    “真的！——老弟你咋疑神疑鬼的呢，是不是你自己丢啥了？你检查检查，看包里少啥东西没有？”
    “没有没有！我东西都在这儿呢！”
    “那就好、那就好。”
     “哎呀。”我说，“你这经常出差，把我烹饪风格都带跑了。你看我那锅包肉，我一直想往里加糖，一看就不是咱黑龙江的做法。”
     “我也是被老关家带跑的啊！”龙安达说，“他们那儿都这么做，我多少受了点影响。”

     当天晚上，我们住在了机械厂的招待所。
     “喂、喂。——安达？睡着没？”
    龙安达不说话，那就是在做梦呢，不搭理我。好嘞！我悄默默地从被窝爬起来，披上外衣，小心翼翼地穿鞋下地，尽量不发出声音。我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，轻轻推开门，抬腿跨过门槛，抽过身把门关上，抬头看看左右没人，不禁长舒了一口气。没有人注意到我，太好了，我又可以像往常一样，拿出我的钢笔和纯蓝色墨水了。
    深夜，宿舍前的空地上一个人都没有，风吹着树影在地上摇曳。我蹲在门口的台阶上，借着路灯微弱的光线，安安静静地画我的线稿。
     “请问是龙安达和龙羽飞么？”
     “啊？”我赶快把记事本扣上，站起来，“哦！龙雅凝？”
    来人是一位女士。“我是冰姐派过来的，”她说，“给你们送点东西，外加捎个口信。”
    “哎呀妈呀，还有意外收获？”龙安达听见门外有动静，也穿衣下地，“来啦！冰姐给了我们啥纪念品呀？”
    “就是这个。”龙雅凝说。
    “啥？”当龙安达看到龙雅凝手里拿的东西时，却愣住了，“这是？”
     “你们送的东西，冰姐让我给你们退回来了。冰姐托我告诉你俩一声，少整这些用不着的，把工作做好比啥都强，别觉得讨好就能获得资源了。”
     “不是，老妹儿啊，来都来了，你先尝一口这锅包肉再说呗？”龙安达喊道，“别走啊，我这饭盒都打开了。”
     “拿回去吧，别费劲了！”龙雅凝摇摇头，“瞅你俩送的这玩意儿吧，锅包肉炒糖色，亏你们想得出来。一份干酪牛肉还分成两半送，你俩搁这互相押宝呢？”

     我和龙安达四目相对，两脸愕然。
    “龙……龙安达，你也拿牛肉和干酪送冰姐啊？”我愣愣地问，“你啥时把东西递上去的，我咋不知道呢？”
    “瞅啥，你不也跟我一样么？”龙安达说，“拿回去吧！哎，咱俩咋就‘英雄所‘赠’略同’了呢？”